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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很久以前看過一部法國電影----英文片名是『憂鬱貝蒂(Betty blue)』,台灣譯名為『巴黎野玫瑰』,法國原片名則是『早晨372』。


女主角當然叫貝蒂,這位罹患憂鬱症或是躁鬱症的貝蒂,是個敢愛敢恨、行事瘋狂的女人。因為生病的關係,她對很多事的反應相當偏激、易怒;當然,也因為某些一般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憂心忡忡,且反覆陷入困境無法自拔。


最後,當她無法再承受世間許多的不公平、難以理解和應對的事物所帶來的憤恨,在激動情緒下,她把自己的眼睛刺瞎了。


貝蒂有一個深愛她的男友,非常地樂觀,但是在他深愛貝蒂的同時,也因為恐懼面對貝蒂過於情緒化的爆衝,時有心痛、無力幫忙的困窘,他完全不懂貝蒂的怒火從何而來。


看這部電影時,我不到20歲,當時性格剛烈的我有某程度是可以體會貝蒂在面對人世的那種困獸之感;不安、憤怒、無法解決和扭轉的痛楚,對於某些堅持個人原則的人來說,真的是一種非常痛苦的煎熬和試煉。


當我看到貝蒂的眼睛流著血,疲憊卻又似解脫的出現在男友的面前,而男友一臉驚嚇、擔憂、不解的表情時,我哭了。


其實,時間過了這麼久,我已經忘了結局是什麼,只記得海報上貝蒂的大眼和厚唇(演員是碧翠斯黛兒),映襯在她托著腮朝上方凝望的表情後方,是一大片藍色的霧狀氛圍。


或許,越用力試著安和生存的人,也越容易被許多意想不到的事物所衝撞受傷。貝蒂應該是個很好的例子,她狂野、熱情、努力燃燒自己的生命,但她也焦躁不滿,勢言對抗她看不順眼的一切。


我滿怕看法國片的,總覺得法國片裡有過多讓人無法承載的人性黑暗面,在禁受不住中,會讓人感覺人生沒有明天;但在藝術層面、題材選擇,或是大膽挑戰尺度的部份,卻也是世界電影裡格外教人敬佩的境界。


          以前過於年輕,還不太懂得去細細品味在激情性愛場景、各種勉力的抗爭、暴戾的言語和衝突中,『巴黎野玫瑰』在狂熱的愛情之外,最主要想表達的議題到底是什麼?


這次突然想起這部電影,上網蒐尋了一下,發現有不少關於『巴黎野玫瑰』的精采解析,能夠很深入的去探討些生命的意義與態度。


也許該談談為何是“372”


人體溫度應該恆常維持在37度半以下才算是正常的,只要超過37度半就屬發燒的狀態;倘若一個熱血沸騰的人,體溫始終維持在372呢?


372只是微溫卻非發燒,一旦發燒即代表生理某些地方有了病菌攻擊,進而造成發炎,而體内白血球進行大舉吞噬撲殺病菌、病毒,並逐步降低發炎症狀。


因此,372或許是指向由心理狀態所引起的偏高體溫。


一個慣常擁有372體溫的人,也許在先天上就有無法自抑的失衡必須去平衡,無論是來自於外、起源於內的層次。如果只把這份熱血局限在愛情面,未免狹隘,因為人生並不是只存在著愛情才需要面對挑戰與困境,許多由外在環境與內心本質相抵觸的範圍,其實更教人難以平復。


大概有不少人無法理解貝蒂為何要採取這麼激烈的手段傷害自己,我想真正的答案是----在經歷所有努力與世事抗衡之後,貝蒂真的瘋了!


          她為什麼要這樣為難自己呢?在看電影的當下,我的內心深處有另一個聲音忍不住這麼問。


這世界上有另一部份人的人生態度是跟貝蒂的男友佐格相仿的,樂觀到無為而治,只要人生能輕鬆度過,得以愉悅的生活下去,縱使夢想沒有實現,也依然能淡然處之。


有時候,我們都該問問自己最在乎的人事物,到底是些什麼?


你可能無法茍同諸如貝蒂的人,一如貝蒂很難認同佐格何以什麼都無所謂?


對某些人而言,是非對錯是相當重要的,是畢生一直在遵循和依據的重心,也沒有任何灰色地帶能輕易模糊焦點。你並不能說他們這樣的價值觀是錯誤的,或許活得辛苦、活得勉強,但一旦抽掉這一環,他們可能順勢倒下,再也沒有生存的勇氣。


就好比另一部份的人種,瞭解到隨遇而安、盡力適意才是最好的選擇一樣,旁人同樣無法動搖這樣的理念。


這陣子,我常教育孩子何謂中庸之道,既不會苦了自己,也不會給別人過多困擾;不可否認的是,許多事有個平衡點在,然而某些事卻是花費力氣抗爭後,能被扭轉的機率也非常之小。


如果合理的抗衡是必須的,我們又該如何去分辨嘗試和停止的界線呢?


又,倘若人本身的抗壓性與挫折忍受度不足時,要如何避免自己不因此崩潰?


我自己找到答案了,但我也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夠努力幫助我的孩子找到他們自己的答案。


是不是當某人呈現372時,我們能以諒解的心態去看待,而不是冀望對方降溫,以便彼此一切都好過。假設我們從不花時間去瞭解這個人,他為何會讓自己呈現372,又怎麼能期待對方接受我們低於372的想法與看法?



姑且不論這樣的人,其內心交戰的困頓和疲累是多麼地令他們自己憤世嫉俗,且不能自在平衡;也不論在世俗的標準下,他們的狂野不羈又將引來多少不被認同的孤立和寂寞,這幾點著實是非常人能不斷耐受的。


是不是能退一步想,其實每個衝撞、表達憤慨的姿態背後,他們尋求的就是一份被理解與認同的價值,而不得不選擇大聲疾呼、反應激動,來使旁人正視他們的信念。


這些始終不能被體諒的孤寂,不盡然是他們的觀點離譜的可悲,卻有可能是他們不想忍受粉飾太平、假裝友好良善的世界所帶來的欺凌。


有時的不安,並非是當事人本身的價值觀有誤,也有可能是整個社會扭曲動盪的將某些不合理的事視為合理,更可能是一整個群眾使用民粹、盲目的論調,把那些該被揚棄的罪惡與偏頗持續的合理化。


而保持372的族群,一再地面對被強姦掠奪,且將偏執的正義當成真正的正義,若要教這群熱血沸騰的人視若無睹,他們又如何心安茍活呢?



我甚至想過,假如每個人都帶著悲憫來解讀與自己不同的人、不同的觀點,無論認同與否,溫潤寬厚終歸會比撻伐、唾棄、譏諷、嘲弄、仇恨和對立,還更具有仁心。


那麼,是否所有的自我毀滅,或以傾覆人生來抗議、死諫,便不會再如此地頻繁呢?



至少,我們可以做到的是----不要滿心鄉愿的告訴對方:『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


 



 

 


 


 


◎我個人很欣賞這篇『巴黎野玫瑰』電影解析的延伸閱讀:


http://coun.nctu.edu.tw/counsel/coun_chin/share/movie/rose.htm


 


◎電影海報引用自開眼電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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