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的黑灰白

坐在飄滿咖啡香的空間裡，

男人不知道該不該回家。

啜一口奶香濃郁的熱拿鐵，

百來塊她嫌奢侈，頻頻告誡男人：

『City Caf’e的熱拿鐵只要50元，你的咖啡癮犯了，喝那個就好，

一樣有椅子可以坐，你知道百來塊可以買兩隻排骨。』

不知道步入婚姻的女人，是不是都這麼精打細算，

男人知道她辛苦，以前一隻八百多元的唇膏，

換成現在屈臣氏的開架，一隻兩百多元打發。

女人一樣美麗，只是躲進廁所擦唇膏，

不再大方地坐在辦公椅和餐廳裡補妝。

也就是說，男人鍾愛的兩杯熱拿鐵可以換一隻女人的唇膏。

想到這裡，男人不是愧疚，而是傻笑起來，

有種貪歡的得意，這是男人唯一的犯行。

男人擦了擦嘴，擔心齒頰留著咖啡氣息，很容易被抓包。

站起身來，男人腋下夾著筆電，

一般上班族的裝扮，即使斯文專業，回到家長褲、襯衫一脫，

他只是攤在沙發上看報、看電視的洋芋片。

經過門口，男人的眼角瞄到一個坐在門口桌邊的女人，

貌似他某一年交往過的女孩子，長髮帶著串鈴的笑，

手中正拿著一隻八百多元的唇膏，毫不矯作的往美麗的唇峰抹去。

這舉動，讓男人渾身顫慄。

男人走進附近的百貨公司，靠近那個保養專櫃，

選了一隻女人常用的顏色，反正在他眼中，所有唇膏的顏色都差不多，

專櫃小姐包裝好，男人付帳、塞進外套口袋。

……步出捷運站的時候，男人在巷口的7-11買了杯加糖的熱拿鐵。

捧著咖啡、揣著筆電和唇膏，

夜色中，男人虔誠希望能被救贖，

不管女人是流淚或微笑。

99.11.24 am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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