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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墨霏   圖:取用自網路



 


他說,他是個像貓的男人。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並不是很確定他說的意思是什麼?


像貓?我想起我對貓咪的印象,是黑夜中一雙發亮的眸,眼珠的顏色不定,總潛伏在暗處等著捕獲什麼,或是觀察看透了什麼。想到這裡,我不自覺的發顫,我不喜歡被窺伺的感覺。


「對,我像一隻貓,而且是家貓,不是野貓,不會去掠奪爭鬥什麼。我會靜靜的待在主人的腳邊,等待被呵護的機會,如果主人終於能注意我,我會安份又安靜的享受被眷顧的感覺。」


盯著他的眼,請恕我魯鈍,我認為家貓有點和宅男畫上等號,這表示他喜歡宅在家裡。我暗自好笑,也好,我壓根就是個名符其實的宅女,也許我們可以很快樂的分享居家生活。


「很好啊!我也喜歡安靜的生活。」我露出淺淺的笑。


也許是我判斷錯誤,他說完像貓的言論後,撲倒了我,伸出舌頭吻我,也輕舔著我的耳廓與耳垂。


真的很舒服!我忍不住回應了他,以一個年過三十的熟女來說,我的感情生活空白太久,遇過太多像獅子、羚羊、蛇、公牛,或是鳥一樣的男人,或許家貓會更適合我。


家貓在床上仍然是激情的,我很感動的發現了這一點。


也許是因為久未嚐過愛情的滋味,我充份享受他的溫柔體貼和靜謐。


有時,我坐在桌邊上網,他會在旁使用小筆電陪我,或是下廚煮簡便的麵食、濃湯,我們一起在冷冬裡享用。


關了燈之後,家貓盤踞在被窩裡,用他溫暖的雙手和身體包覆住我,那種感覺非常親近。即使是饑渴的結合,他也能優雅的在完事後,輕輕以手指來回劃過我的背脊,在耳畔對我低語。


我確實很渴望人生中能再一次擁有親密的關係,不管能不能有未來,至少在眼下被嬌寵,讓我滿足了被愛、被需要的感受。


年紀越長,願望越是卑微渺小,這一點我絕不否認。


當見過太多海誓山盟被現實粉碎之後,有沒有婚約對我而言並不重要,如果沒有相同的步調,彼此只是隱忍,到最後自然會消磨殆盡。


就連窩在沙發上一同觀看DVD,也很幸福;他倚著我,我倚著他,我們在彼此的體溫裡取暖。


他一向只說該說的話,其餘時刻保持靜默,並不像我上一任的獅子男友那般,熱情急切的談論他所策劃的豐功偉業,或是人際版圖的擴張,我同時要承擔被過度關心所造成的壓力;家貓自然也不會逼迫女伴必須臣服於他。


家貓唯一發揮指揮作用的功能,只在床第之上。


那麼,像羚羊的男人呢?總是用盡心力在工作上,無時不刻的拼命加班、賺錢;在悲傷的時刻想找到羚羊男友哭訴,手機總有插撥,若是面對面的談話,每隔幾分鐘,羚羊男友會舉起手示意,『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這通電話很重要。』


對羚羊男友來說,除了我的電話之外,所有的電話都很重要


羚羊不停的奔跑,我在後面追逐的很累。


那是我24歲時的男友,那隻羚羊後來終於開設了屬於自己的公司,身邊的妻子是一個懂得協助打理一切的賢內助。


可惜我不是。


但比起像蛇的男友,羚羊還是好太多了!蛇男友一逕很神秘的不交代行蹤,默默進行許多不為人知的計劃,一邊吐信魅惑我,讓我完全信任他絕對是無害的獨行者,直到我在蛇男友的床上發現另一條母蛇的蹤跡。


好在我從沒有想幫他生一窩小蛇的蠢念頭。


公牛男友一直很衝動,雖然橫衝直撞的也具有十足的耐性與耐力,但公牛只選擇他覺得值得投資的事,在當機立斷的實施之後,立刻發揮英勇的持久執行力。


當然,公牛男友並不認為我是個值得投資的女人,而且他的牛角狠狠的重傷過我,那次決裂是極為悲慘的,負傷的我在29歲投入鳥男友的懷抱。


鳥,原本只是我的朋友,我和他聊了許多愛情裡的傷痛,他好像很懂我的痛楚來自於何處,善解人意的吟和。那一晚喝醉之後,我們莫名其妙的發生關係,之後便理所當然的變成情人。


之所以被稱呼為鳥,想當然他愛自由更勝於愛我。


每個女人都找尋他作為苦水垃圾桶,鳥男友也全盤皆收;某一天,當我知曉鳥的博愛之後,根本不敢詢問他是不是因為同情而接納了我。


其實也沒有差別,熱愛自由飛翔重於一切的鳥男友,遲早都會飛離每一個女人,很可能我也不過是在適當的時刻,扮演了一個他暫時休憩的棲木。


所以,當我33歲時,能夠倚在家貓的懷抱裡,我感恩上帝讓我不再孤寂。


雖然我早就不再奢望餘生能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戀情,只是認份的在人生裡緩慢的走著。


不可否認,像貓的男人真的很可愛,體貼、溫暖,腳步不疾不徐,時常露出宛如小男孩的真誠微笑,他還懂得摟著我撒嬌,而我只要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一個關懷的擁抱和輕撫。


而且,他很愛乾淨,隨時會把環境整理的一塵不染。


並不像獅子男友不情不願的打理完之後,大嘆一句:「為什麼我得做這些事啊?」


嗯,貓男人確實討人歡心,他不會計較那些傳統的男主外、女主內的論調,而是安心坦然的處理隨眼可見的髒亂。


「想吃什麼?」「會冷嗎?」「今天上班累不累?」「妳覺得這家的食物好吃嗎?如果妳覺得好吃,我下一次再買給妳吃。」這是他跟我之間最常見的對話。


我常有種錯覺,倘若上帝可憐我前半生荊棘密佈的愛情,而賜給我一隻家貓,那麼祂會不會哪一天又發狠奪回去呢?


不是我愛多想,是歷來的戀情讓我感到恐懼,我深信幸福不會時刻伴隨,總在最後的最後,有一根奇怪的稻草會壓垮我。


是的,我愛家貓,越來越愛,我甚至興起了結婚的念頭。


安定一切,讓生命延續,對啊,不就是那句『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嗎?


「真希望能永遠這樣在一起。」


有一回,我倚在他的懷裡,厚著臉皮這麼說,我想他應該懂我的暗示,貓很機靈、敏銳,且一逕溫和。


他扳開我的手指輕劃著,一一檢視我的掌紋和指尖,用著溫馴的說法回答:「嗯,妳可以活很久,而且應該是個有幫夫運的太太。」


我笑了,如果認知無誤,這是一種互相默許的約定。


好吧,我得承認自己的臉皮也許厚了點,不過女人若是為了自己幸福美滿的下半生而積極努力,難道就可恥嗎?


更何況,我幻想能生幾隻小貓,如果腳步不加快一點,我很怕自己的生理時鐘停擺,到時候想生都生不出來,我想像著高齡產婦大腹便便的吃力,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嗯,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的目光。


也許水腫的貓腳移動起來也很辛苦……,沒錯,我已經把自己當成另一隻家貓,而且發出滿足的喵喵叫。


在經歷這麼多動物性的男友後,我很確定家貓最適合我。


 


 


(待續)


 


 


 


◎在資料夾裡發現了這篇1月初已完成的小說上集,也忘了自己為什麼沒有繼續寫完,好在還記得自己安排的結局,那就寫完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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