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引用自網路
公司幾個月前來了個新同事，因為我辦公座位旁有空位，他便被安排當我的鄰居。
基於同事愛和同理心，我友善的跟他說了一些辦公室洗手間的使用規則、公司門禁如何按電鈴解鎖、中午可以到哪裡用餐什麼的……
新同事其實是同一個事業體其他單位轉來的舊同事，跟某幾位同事和我的部門主管有說有笑的談論某某人的某某事。我們公司有個怪現象，雖然是業界出了名的低薪(不符實際工作內容及專業度的敘薪方式)，又仿照公部門設立了大量約聘人員(可是實際上工作量確實是很多，部份約聘職並不隨著專案結案而不被續聘。簡言之，這不過是變相裁減應提供給員工的福利與獎金的手法而已。)
上述說的怪現象是--明明完全談不上是多麼績優的公司，卻總是有離職又回鍋的員工(甚至有人是三進三出)。當然，那些幾進幾出的人，要是落在我們部門，若是協理請回來的，直接由正職缺幹起是必定的協議條件。
這是題外話了，關於公司的特殊情況以及我的頗不以為然，大概寫個三天三夜也寫不完；所以也不需要浪費時間大書特書。
這位新的舊同事與我相處的一週，讓我對人的五官和行為舉止有非常大的感觸，該怎麼說呢？我開始懷疑「相由心生」的說法，是不是真的準確無誤。
在網路上看過一篇文章，內容約莫是「相隨心轉」的概念，其中提到會影響人後天顏值的三個關鍵：情緒、社會期待、自我概念。
文章裡寫到：「一個人經常有怎樣的情緒，經常有怎樣的表情，最終都會反映到他的外貌上面。原因之一，在於我們經常使用的表情，會使得面部肌肉產生『肌肉記憶』」。
我預估新的舊同事大概三十一、二歲，但當他隨著其他人叫我「郭大姐」（註1）時，讓我渾身不自在。因為在我的潛意識裡不自覺的認定，他其實比我還要老、年齡比我還大；或該說他很老成，卻又不是那種年輕的身體裡住著一個老靈魂。
也許是他的重度近視、鏡片太厚重，他的雙眼隔著鏡片看起來小如毛豆，周圍一圈鑲著黑邊框界線，再往外鑲了滿滿膚白色；也許是帶有早衰的基因，他的髮頂已如我般稀疏，留著略長的西裝頭、幾近中分。膚質透著些許光澤，沒有什麼皺紋與細紋，要嘛真如我預測的三十出頭而已。
這麼說也許顯得我很壞，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比較小的關係，在交談時透過鏡片望著他的目光，他注視我的眼神讓我感到不舒服，我說不出原因。
他的嗓音粗細中等、語氣溫柔有禮、敘述事情不疾不徐有條理、情緒平穩、話語也是應對進退得宜，就像許多出過社會好幾年的男士一樣，舉止沉穩，偶爾帶著微笑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不會令人生厭的態度，卻教我好生不解自己對他所生的”不舒服感”從何而來。
說是他的小眼睛讓他形容猥瑣嗎?其實我看過更多有江湖氣、一臉五官全皺攏在一起的臉孔，或者是滿臉淫邪，總是淫穢邪笑、不懷好意的男人(無論是真實世界或是螢光幕前)；這些面容怎麼都比這位新的舊同事還夠格用”猥瑣”來形容。
仔細想來，應該是對話時，他那雙在鏡片後的眼睛，似乎無法與我對上焦距，然後蒼白的表情、看不清眼神的微笑，顯得有些虛偽，所以令我感到不安。
當然，新的舊同事不是壞人，還不至於讓我恐慌緊張；但幾次對話之後，我倒是滿擔心他突然又來詢問我什麼，而我不得不善意回答。若答覆時不看他的眼睛，變成我不禮貌，看了他的眼睛，我的內心又忍不住揣想很多小劇場。
新的舊同事在辦公室待了一週，接著調到專案合作的廠商處上班；再見到他時，已經是公司尾牙。剛好與我坐同一桌的他，表情分不清是虛無還是疲累。
假如「相由心生」是真實的，形容猥瑣的表示一肚子壞水，熱忱開朗的表示有一顆積極正向的心，神情虛無、眼神找不到焦距的，表示的是靈魂老是神遊太虛，生命已然失焦?還是早已失去靈魂?
「相由心生」的理論應該是架設在:透過形貌所產生—您心裡在想些什麼，透露在您的表情上，而後逐漸對您的容貌及五官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不安好心的招致一臉邪惡，眼神偽裝不了；活潑明快的有著彎彎的眉眼，即使不笑都讓人感到表情愉悅；憂愁悲傷的無法掩飾醞釀在眼底的水氣，也隱藏不了憂心忡忡的嘴角不自覺的抖動……
文章裡說了一句話：「心胸狹隘的人大多尖嘴猴腮、雙眉緊蹙。」
當然，我並不想否定「相由心生」這個論點的正確與否，也無從反駁。即使我們大部份的人可能都遇過那些明明相貌慈眉善目、溫良敦厚，但私底下卻十分好色、邪佞的；也遇過容貌雖然粗鄙兇惡，其心卻善良無比、毫無心機。
假設，當一個人內心所設想的思緒會反映在其面目上時，我上述所形容的兩者，理應在外貌上是實證實的呈現出來才是。但，老天卻常常開了一個大玩笑，那些面貌有邪氣且猙獰者，我們往往懂得去防備；而那些看來溫厚樸實修佛向善的，反而仗著那張慈善的面龐，去施行許多破壞他人踏實信任的行為，除非被什麼狗仔報導踢爆，否則根本不會有受害者敢去揭露(或是無知、或是毫無所覺)。
因此，我禁不住想著，所謂的「相由心生」，其實也只是或然率而已。
話說回來，那位新的舊同事的迷濛微小雙眼，充滿著不快樂的氛圍，不小心被旁人讀到……我猜想若非天生如此，恐怕就是如同我一般，之於這份工作，因為經濟因素而無法心甘情願的挨著、勉強著。
倘若真要套用什麼吸引力法則，我能不能說：「其實我們回家是笑得很開心的，人生的其他部份也很幸福愉快。」呵呵呵！
(註1)即使我不想承認，但這個事實已經如影隨形跟著我好幾年了。我的協理比我小兩歲，跟我同一天生日，她一口斷言沒有幾個人比我年長，除了本部門裡一位資深的Q姐長我8歲、另一位業務長我2歲。從我到職的第二天開始，協理便公開規定大家要叫我「大姐」，說是這樣才不會搞混。
這種表面上看起來是尊重，但骨子裡是消遣的稱謂，每被喊一次，就像一根針往我的手臂扎一次。尤其是總覺得協理這樣舉動，其實不帶有善意……
我並不是不想承認自己老，而是不想面對自己到這個年紀還做約聘職。那些比我晚來兩、三年的PM，比我年輕個十幾歲或五、六歲，因為有個更年輕的靈魂(或身體)而理所當然的成為正職。
有時想想，不過是份為了養家活口的工作而已，何必賠上自己全部的心情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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