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撐到天亮,睡眠不足的我腫著疲憊的雙眼,想必也沒辦法有好體力打球了,既然有事擱在心裡放不掉,我真該推了球聚。
打理好自己,我緩步走向一樓,仍打算探問一下管理員,也許他們知道柳太太的狀況處理的如何。
我見到的是另一個上班時常見到的管理員,走到管理員室的窗口,瞄了一眼他的名牌,我臉上堆滿笑容,「李先生,早!」
李先生大概不到五十歲,看起來精神不錯,表情親切,「早,早,你是…..我記得,你是住在60之一號7樓的范先生,要出門啊?」
我真想省了這些瑣碎的開場白,直接切入正題。
我躊躇了幾秒,露出無奈的苦笑,「不好意思,其實我有事想請教你,我就直說了,我想問有關60號7樓的柳先生和柳太太的事,昨晚……柳太太送醫…..不知道你是否瞭解現在的情況如何?我是說她送醫之後的事。」
話還沒說完,李先生很錯愕的盯著我瞧,「60號7樓的柳先生和柳太太…..他們早在一年以前就……,你才剛搬來幾個月,怎麼會認識他們呢?」
李先生的答案讓我直冒冷汗,要不是他記錯了,就是我……弄錯他話裡的意思。
我急急爭辯著,「不可能啊!我搬進來以後,幾乎每天早上上班都會遇到他們夫妻。」
李先生的表情帶著狐疑,甚至有些不安,「我…..跟你說實話,他們夫妻早在一年前就已經不住在這裡了,我在這個大樓社區做了好幾年的管理員,他們夫妻的事是特例,我記的一清二楚,絕對錯不了!就是60號7樓的柳家,他們兩個早就不在了。」
我心裡發毛,嘴裡仍不住喃喃說道:「可是,我真的清清楚楚的幾乎每天都看到他們…..,而且昨晚柳太太還送醫急救,我確實親眼看到了。」
就算是我的幻覺,柳家夫妻早就搬走好了,那對夫妻又是誰?那些急救人員和警察,難道也是我憑空捏造出來的幻想嗎?
李先生艱困的看了我好久,輕輕的搖搖頭,「60號7樓已經空了一年了,根本沒人住,也沒人敢買那間房子。」
「我真的看到柳太太送醫,好幾個人過來急救,柳先生站在他們家門口,好,就算不是柳先生和柳太太,那又會是誰呢?」
我不禁有股被捉弄的窘然和氣憤,但李先生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而且,連我女朋友都看過他們。」為了證明什麼,我又補了一句。
李先生一臉茫然,「我也沒說謊,但我也不能告訴你現在是誰住在那裡,因為根本就是空戶。每天出入的上百位住戶,就算我沒辦法記得所有住戶的姓氏,也都認得出臉孔。」
他微微嘆口氣,「柳先生總是穿西裝、打領帶,長得很體面;柳太太也長得很漂亮,尤其戴著太陽眼鏡的時候,更是不輸電視上那些女明星,郎才女貌的夫妻,我記得很清楚的,他們真的不在了。」
他沒說錯,他形容的就是我看到的夫妻。
「我昨晚……還看到柳太太躺在擔架床上被推進電梯裡。」我知道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小,難道搬來的這幾個月,我所看到的一切,真的都是幻覺?!
可是,那些多出來的人員又怎麼解釋?
李先生忍不住朝四周張望了一下,很認真的說:「范先生,我本來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你會住的不安心…..。」
「不行!你一定要誠實的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然我會以為自己是神經病。」
他的神情變得很嚴肅,「那要請你保密,不要隨便透露給其他住戶聽。」
我當然也很努力的點頭,只要他說出真相,不要讓我覺得自己有病,其他事又有什麼問題呢?
「柳先生他們本來跟其他住戶沒什麼兩樣,很正常的出入,自從柳先生股票被套牢之後,原本住在60之一號7樓的那家人,一直跟管委員反應柳家夫妻總是在半夜吵架,吵得讓人受不了,管委員去溝通過,情況並沒有好轉。」
這些我都知道,昨晚丁先生說過了,於是我有點不耐。
「後來,60之一號7樓的住戶就搬走了,我不知道你是跟房屋仲介買的房子?還是跟原來的住戶買的?」李先生試探性的問我一句。
「應該是該房屋仲介公司買的。」
「所以他們也不會清楚後來的事了。」李先生臉色一沉,「聽說柳先生欠地下錢莊很多錢,逼不得已盜用公款來還債,當然很快就被公司發現了,公司不給他機會準備要告他,然後……」
他輕咳了一聲,「柳先生就從他們公司的頂樓跳下來,當場死亡。」
我心臟突然跳的好快,所以我看到那個冷冰冰的柳先生是鬼魂?
那……我看到的柳太太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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