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坐在床沿哭泣,執拗的,斷斷續續的,
由強漸弱,再由弱轉強…….
男人不是不愛她,可惜女人總是不信。
女人認為男人愛的,是那個寫信的女人。
一個很遠很遠的影子,
好像偶而午夜夢迴時,那個影子就會這樣浮上來,
夾在男人的夢裡,也夾在男人與女人之間。
「你就是愛她,不要死不承認,這樣很可恥,大丈夫敢做不敢當。」
男人無奈的嘆口氣,他不是不願意承認,
他確實愛過寫信的女人,那只是曾經,不表示是現在進行式,
可是女人認為,他還是持續愛著。
有口難辯,心肝也不能挖出來看,
不說話又表示默認嗎?女人的邏輯他一直弄不懂。
那就燒吧!往事燒掉了,沒有證據能回味,可以讓女人安心。
於是,男人拿了鋼盆,抱著那堆信封已逐漸泛黃的信,走到院子。
女人一邊哭,一邊用眼角餘光窺看,明知故問:「你要幹嘛?」
她當然不擋,正是心裡求之不得,那是種宣誓,
“男人只屬於她”的宣誓。
「惹妳傷心就燒掉吧!」男人只應了這句。
院子裡的茉莉花正飄出純淨芳香,煙薰了一抹白,
立在門口,擦著淚水的女人,嘴角有笑卻仍心有不甘,
「你別以為燒掉了,我就真的相信你會忘了她。」
女人嘟著嘴補了一句,「搞不好那些信的內容你早就背起來了。」
男人不作聲。
因為說的再多都一樣,女人認定的事,要扭轉非得花上十幾年吧?
煙滲著茉莉香,慘慘的流竄在庭院,火舌吞沒捲曲了那些字詞,
『過眼雲煙』的愛,恰如其份的上演。
其實,男人早已忘了寫信女人的長相,
或者該說,他是刻意遺忘,傷過痛過的痕跡。
影子在黑夜裡,終究還是個暗影,擺放在哪裡都一樣,
心痛過,不表示還愛著,
留與不留、燒與不燒,只是個儀式。
男人的嘆息化在心底,也化在煙霧中。
真的還愛著那個寫信的影子嗎?
男人回頭看了女人一眼,
誰……還敢愛呢?!那不過是個虛幻的影子,
不知道是誰……看不透。
99.11.24 pm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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