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的黑灰白

我確實很想你，也許該歸咎於這景色逐日荒涼的秋。

即使重逢，我相信我們也不可能再說上什麼話。

你對於我，總是說：「想對妳說的話總是很多，但時間總不夠用，妳知我知，我知妳知，那些沒有表達出來的，遠比表達出來的還多。」

於是，那些無法說出口的話，最後只是無言的傳遞。

當然，你一直以為我都會懂。

事實上，這一陣子，我開始回想，也許我並不一定真的都懂。

隨著時序變遷，這一年又到了秋天，有首歌的歌詞是這樣的：『一年容易又秋天，又見到楓葉一片片…..』

時間總是不知不覺的走得比人的心緒和思想還快速，無論是食衣住行、坐臥跑跳；有時，我仍不免會想，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理智上當然都知道，你正在做的事應該跟我差不多，聽孩子說話、與配偶親暱的分享某些具有共識共契的時光、吃飯、睡覺、生病…..。

或許，還有思念吧！

這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人生在世的點點滴滴盡是如此。

如果還有機會，我能和你說上幾句話，我會說什麼呢？我想，以自己直接坦率的個性，我會告訴你：『你到現在還欠我一句道歉。』

這很重要，並不是我執意耿耿於懷、愛計較，而是人有時之所以願意原諒某人，這份原諒和寬恕必須是建構在對方肯表達自己的歉意。

被冒犯的舉動、被錯擬的傷痛，我真的不願再為你找藉口。

認識你的那段歲月，我總是不斷地替你找尋很多藉口和理由，以便包容你那些處理不當的行徑；那或許成為一種縱容，讓你深深以為我永遠都懂，永遠都會原諒你的無奈和愚蠢。

記起你的聲音，你自嘲的笑從不曾停止過，如果在我面前，你總覺得自己卑微、無能，為什麼當初要牽我的手？你的勇氣曾高於我，你的狂烈也曾讓我驚異萬分。

為什麼要縮回原點？你這麼指控過我，但做的最徹底的……還是你。

想念，不一定是屬於愛情的範圍，或許有些遺憾的成份，是來自於連朋友都不能再做的嗟嘆。只是，若我們真做了朋友，想必現況不見得更好。

也許，你從不認為自己有錯，反而認定我執著在某一個點上不肯跨越；那也無妨，各自表述向來是人的專長，蒼涼和滄桑有何不同？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嗎？

還是……即使不盡合理，你依然選擇你的選擇，你依然只能吐出一句：『這是我的抉擇。』誰會知道你背後花費了多少能耐、力量去思忖和努力？我該知道嗎？還是只消五分鐘，你便義無反顧的呈現這個結果。

可笑的是，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和事情都是回不去的，許多的 “回去”都只是表相而已，我相信你比我還清楚這層關係。

我和你的愛，當然也不可能回去，因為早就死了！死在荒漠、死在沉默、死在冷漠，死在假想裡的永久。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我想的，當然是那個曾經和我共享一切的你，還有那個陶醉在幸福氛圍的你，那個曾經說『我會永遠愛妳』的你。

有人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很廉價；我想真正廉價的，是對這樣一句話始終存疑，或是輕易地相信。

我答應自己不要再自憐，所以我現在眼中冒出的淚，我猜應該是睫毛刺癢的關係。

而且重點是，不管你過的好不好，我知道屬於過去的一切全都已死去。

這一時這一刻，我的想念只是種哀悼，關於逝去。

 100.10.29 pm5: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