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所看見的常是選擇自己想看見的，人們所相信的，也常是選擇自己想相信的。而我，也包括在內……
烏龍拿鐵會是什麼滋味呢？犬心狼會這麼問我，應該是有背後的含意吧？！
好友的弟弟猝逝，當她告知我這個令人悲傷的消息時，她還不忘叮囑我一定要戒菸、要持續運動……
我跟好友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想陪伴她走過這一段，我也會在這裡等待她有所需要。
前一陣子，另一位朋友的父親因病過世，我同樣跟她說過類似的話。有些時候，多餘的言語是無濟於事的，我一直認為能給乍逢變故的人一個深深的擁抱，甚或陪著流淚，才是最為實際的舉止。
常想起生與死的關連和差距，我從以前就不甚喜歡那句“節哀順變”，即便那是最得體、最適場面禮節的話，或者說的人其實也是發自內心的真誠。但是，我總覺得少了些溫度。
偶而會想起張愛玲說的：『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儘管具體形容的並非是我在此要表達的，蕭大哥也曾說過這個邏輯不通。可是，當身邊的人發生悲傷至極的情況時，曾遭遇過相同情境的我，內心油然升起感同身受的痛。
那種”痛失”，絕非”節哀順變”可以彌補，也絕非用金錢協助、幫忙打理等等就能弭平。我懂得窩在被窩裡，想起離去的親友一顰一笑、身影言語，情不自禁默默垂淚的心情。
或是，一場夢魘醒來的放聲。
所有的失去，以及緊接而來的思念，往往都是自此幽幽千萬里，難以斷息。即使我們能強打精神振作、如常生活。
我爸意外過世的那一晚，大姊透過綠手指家裡的電話通知住在台北的我；那個深夜，我是家裡最後一個知曉悲痛訊息的人。約好隔日坐同一班自強號前往關西，我在台北火車站上車，大姊和大姊夫在中壢搭車。
記不得是大姊在車廂裡找到我，還是我找到她。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們姊妹一見面，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有緊緊擁抱住對方，在彼此肩上靜默的流著淚。
昨天一早到里民活動中心辦理我策劃的節能減碳與生活健康講座，負責主講的講師在講座結束後跟我聊了好一會兒。這個我全然陌生的某單位講師在半小時之後，終於有些赧然的問：「很冒昧，想問妳是幾年次的？」
雖然感到遲疑，但不覺他是惡意，於是坦誠告訴他。他接著詢問我其他資訊，包括是否已婚、有孩子、排泄習慣與”成品”、睡眠品質、身體情況，還有現在的身材是從生過孩子後開始的嗎？
這些提問其實代表了一個陌生人的提醒和關懷，他說：「妳最好去新陳代謝科做檢查，妳的甲狀腺有異常腫大的現象。」緊接著他說了些甲狀腺對身體的關連性，我不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的下巴不是因為我本來就胖的關係嗎？」
他不以為然的噗嗤一笑。
實際上，我近來還以為是年紀大了，體內膠原蛋白流失嚴重，五官線條也很自然的鬆弛老化產生肉肥狀。我上網查了一些資訊，也隨即預約掛號週一早上的門診。
真相，其實隱身在生活中的表象裡，只是我從來都選擇不去看見。只認定自己是代謝差；動過盲腸手術讓小腸吸收能力變好，才會變胖；32歲前生理期從未準過八成是20歲時一年內突然發胖了20公斤的關係；能生三個孩子的女人-內分泌會有多大的問題呢？爬了三層樓會有點喘是因為胖和抽菸的後遺症；偶而心悸肯定是咖啡喝太多；血壓前陣子會突然變高是因為我作息不正常、壓力太大；剛做這份工作的前三個月就瘦了7公斤是因為太疲勞；今年三月到五月突然又胖了5公斤，是因為拼命坐著趕寫企劃案，讓代謝更差；減重如此緩慢、體重又常上下起伏，大概也是自己控制飲食的不夠徹底……
不是選擇忽略，而是選擇看見自己想相信的。
然後，我想起前一陣子就閱讀到一篇文章裡提到脖子會大量流汗是內分泌的問題。在夏天，我的脖子總異於常人的拼命流汗，即使靜靜的站著，汗水仍會從脖子一路流到胸口，造成全身都沒有汗疹，脖子卻被汗疹侵襲相當嚴重的異象。
躺在床上，我輕描淡寫的跟綠手指說我週一早上要去大醫院看門診，約略跟他解釋那位講師的說法。我說：「就算我死了，我還是會很愛你……」
「死了還要怎麼很愛我？」
我停頓了幾秒，用雙子座最該死的、習於用幽默感來化解尷尬的方式說：「我的心會一直留著，然後繼續很愛你。」
而後，我們都沉默了。
關於生命，我始終認為每個人的生命都在完整別人，而別人也會來完整你的存在。孩子和綠手指完整了我的生命，我的愛也完整了綠手指和孩子；飛絮和其他朋友們完整了我給予朋友的支持與關愛，而飛絮和其他朋友也同時完整了我生命中想給予別人的深厚友誼。
姊姊們完整了我做為一個妹妹得以享有的任性、嬌縱和自私的權利，我媽和我爸完整了我身為子女對父母愛恨相織的矛盾存在。
凡此種種……
從以前就暗自希望自己比綠手指早離世，不管是一種怎樣的方式，只因為我選擇相信生命的結束並不是一切的結束，我可以用某種方式看到他遇見一個更懂得深愛他、對他更好的女人；而孩子也會明瞭我某部份的遺憾，一同照顧綠手指。當然，我還想過，綠手指必然堅強、有智慧的比我還能承受”失去的痛苦”。
人生，存在著很多事實，我們總是與之抗衡的在選擇相信與不相信之間徘徊。
有時，我能理解體諒生病但缺乏意志力的人不想再努力，再堅持的目的是因為所有身份的”完整”還做的不夠徹底嗎？
講師還說到甲狀腺機能有問題的人總是實事求是、追求完美，我心裡的OS是，追求完美？我的身材怎會如此？而且容易看不順眼別人做事的方式。（害我當下拼命回想我到底看不順眼誰做事的方式？）
我維持禮貌的笑著回答：「其實我最講究的是原則和邏輯。」
網路資訊裡也提到“神經質”的症狀，拜託喔！神經質根本就是雙子座最擅長的好嗎？
到了這樣的年紀，很多事實都是必須去面對的，無所謂好壞的經歷，而是接受那種過程。死亡也不可怕，反而是那種在時間裡拖拖拉拉讓人感到疲憊。
不知道當我死後，別人想起我的時候，我的樣貌會是什麼？
在此同時，我選擇相信－－別人會想起我。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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